是薄暮呀

·前言看前文，前文看合集。

 

 

10

  

Yuki转过身，手里拿着煎锅。“我会再和凛太郎谈谈，”他边说边过来把炒蛋放到我的盘子里。”这首歌，我会让他改变主意的。”

我被桃子汽水呛住了。“请不要杀他。”

Yuki奇怪地看着我。“我不会。”他开始吃饭。在桌子下面，他的脚随着背景音乐的节奏轻跺着。

“Yuki，”过了一会儿，当这种善意的沉默变得有点难以忍受时，我说。

Yuki把筷子放在桌子上。“对不起，”他说，有那么一瞬间，我觉得他为自己的退缩道歉;因为我不想谈这件事。

但事实恰恰相反。

“我应该先跟你说的。但是，请相信我，我还没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。我对他们愚蠢的争吵非常生气，所以……事情就这样发生了。”

我点点头。我很了解Yuki，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。这种冲动似乎只会在最糟糕的时候出现。

“但是，说实话，我也不打算永远保守这个秘密。如果不能告诉别人这段感情那还有什么意义呢？”Yuki又皱起了眉头。他认真而坚定。“我想带你出去约会，不用害怕狗仔队。我想在更衣室里吻你，而不用担心需要先锁门。”

我的肚子有点不对劲。不是食物的问题。Yuki做的菜总是很好吃。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，那就是自从我们搬出去住在自己家里后，情况才有所改善。在我胃的底部，某种沉甸甸的东西让我感觉内疚，但实际上那不是内疚。

“在一段正常的关系中，你可以拥有所有的这些，”我说着，在我的大脑意识到我的嘴巴已经行动之前。它发出声音，我就用手捂住嘴。

可是Yuki已经听到了。

“你的意思是什么？”他听起来很生气。他之前喝的那杯咖啡放在桌子的边上，已经被忘记了。

“什、什么都没有 !”为了避免回答更多的问题，我迅速地用炒鸡蛋填满我的腮帮子。

Yuki不会轻易放弃的。“Momo，告诉我。‘正常的关系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
长久以来我一直想把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封闭起来。Yuki和一个高挑漂亮的女性在一起的画面，他们的胳膊缠在一起。在东京郊区的一座豪宅。孩子们在花园里玩耍。一个长得像Yuki的小男孩坐在那里听他爸爸弹吉他。

我试着将围绕喉咙里的类似肿块的东西吞咽。

“如果你和一个女人约会，你可以……拥有所有的这些。还有更多。我希望你快乐，Yuki。”

我的眼睛盯着桌面。我不敢正视他。我只会以泪洗面。

“Momo，我不懂你。我从来没说过要和女人恋爱，不是吗？”

“但你说过你想要一段正常的恋情。”

“你说那个！”Yuki大声反对。“才不是，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正常的，不是吗？我们接吻，欢笑，做爱，我们爱着对方。你还需要什么？”

我的双手胡乱挥舞。“就是这个，”我说，我能感觉到自己开始生气了，“这对你来说很正常。这对我们来说很正常。但对其他人来说，这太奇怪了。”

“因为我们是男人？”Yuki听起来真的很困惑。

“是的。”

Yuki恼怒地呻吟了一声。

我们在原地打转。我们都知道。

“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让他们知道，”Yuki突然说，这让我猝不及防。

我抬起头看着他。“什么?”

“我想如果我让我们的粉丝知道，如果他们接受了我们，也许你就会理解……”Yuki转移了他的目光。他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色。

“这是？”我认真的问。

Yuki还是不看向我。“你就是我所需要的一切。”

我有话要说。或者是，我想我知道。然而，当我开口说话时，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。这只是几秒钟的事，接着，眼泪从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。

桌子对面的椅子吱吱作响。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Yuki已经站在我的椅子旁边，用胳膊抱住我的上半身，把我拉近。

这就足以让我崩溃了。

我的肩膀颤抖着，双手在Yuki的毛衣里扭来扭去，我把脸埋起来。我不停地打嗝，几乎听不出Yuki在跟我说话，尽管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
“还有，悠人君，”Yuki说，在我的哭声平息下来后，“你需要停止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，把自己放在第二位的想法。你不能再把我放在第一位了。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伤。”

我挣脱了他的怀抱，抬头看着他。我的脸一定是一团糟的。“我比你强壮。”我盯着Yuki，去戳他的腹肌。

Yuki叹了口气，听起来很像在笑。“住手啊，”他说，并试图把我推开。这感觉很有趣，但我知道可以更好——这是因为Yuki缺乏力量。

“对不起。”我不想这样。很快地，我俯下身，吻了一下Yuki的小腹。他的毛衣很厚，所以我怀疑他很可能感觉不到。

Yuki的手梳理着我的头发。尽管通常情况下是相反的，Yuki的指尖擦过我的头皮，却有种奇怪的平静感。

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，我把Yuki拉近。

“我们真是一团糟。”我说不出话来。但它们已经在我的舌尖上，无法被抑制住。

Yuki笑着说。“我们都是”。

“你看。”这是不公平的。Yuki又在尽力解释他自己的行为。

我要开始回敬你了。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生你的气。但你在电视上宣布的时候，我确实慌了。你知道这个行业是什么样子的，当涉及到偶像约会。尤其是两个男人约会，日本是什么态度的吗？”

Yuki却哼着小曲表示感谢。我怀疑他的想法和我的不一样。

“我当时简直惊慌失措。我仿佛看到整个Re:vale被冲进了下水道，就在那时，就在那里。就像你说的，我有所准备。如果人们发现了，然后厌恶我，没关系的。但我不能让你失去一切。你的生活，还有你的职业生涯。”

Yuki咂了咂舌头。“你又这么做了，”他厉声说。

“让我说完。”我松开Yuki的腰，向后挪了几英寸，这样我就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。"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人生，Yuki。音乐？唱歌？那是你和万大哥一起带入我的生活的。我非常感激你，我也非常喜欢Re:vale，真的。因此我得到了支撑。即使是朝九晚五的办公室工作。我也想一起工作。”

Yuki将双臂交叉放在胸前。他的脸色有些阴沉。他没有看我，而是盯着一堆整齐地摆放在木架子上的仙人掌。

“我也想。”

"Yuki，无意冒犯，但这里，这里才是你的归属。我不想让你为我放弃这一切。”我无助地挥舞着双臂。“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?”

Yuki在呼吸的掩盖下嘟囔着什么。

“抱歉，你说什么？”

“你真蠢。”现在，Yuki转过身来看着我。他很愤怒。只是没人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这一点。但我了解他。毕竟，这对我来说也许有点太好懂了。
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。“你就不能小小的感激一下？”

“你真蠢，”Yuki再一次重复道。他更进一步靠近。“我告诉你，如果……如果我不能……和你在一起，那么这些我全都不想要。”

他的脸很红。他就像我们俩盘子里还没有被碰过的番茄片一样红。

我猛然笑了，因为我的身体无法承受所有的快乐感受。我的胃开始痛了，我的笑声从喉咙里冒了出来，不断地从我嘴里吐出。

“Momo？怎、怎么回事？”

“没什么！我——”我气喘吁吁地说——“我只是真的很高兴。”

Yuki好像觉得我疯了。也许我确实有疯过。我也说不清楚。

“这意味着你会留下来对吗?”

Yuki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。

“哈?”

他现在正盯着我看，我试着回看，我发现自己不能把目光移开。

“你会留下来的，对吗?”Yuki又问了一遍。

我不知道他想让我怎么回答。我想说“是”，假装一切都好。可它不是。没有什么是好的，没有什么是能解决的，我们已经是一个烂摊子。

“……是的。”它出现在打嗝和浅浅的呼吸之间。但是Yuki听到了。我知道他清楚，因为他向我走来，用他的手臂搂住我，把我拉近。

突然间，我所有的感觉里都充满了他的存在。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。我紧紧抓住Yuki，就好像他是我的救命稻草。“是的。我要留下来。”

或许是的。

我的脸贴着Yuki的脖子，我哭了。眼泪流了下来，直到我感觉到Yuki的手在我的头发上，一股令人惊讶的咸味袭击了我的感官。

我觉得Yuki可能也在哭。

   

   

第二天早上，我在Yuki的身旁醒来。我不记得我们是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丢下衣服的。我所记得的只有皮肤贴着皮肤的感觉，Yuki的手指在我的身体上滑动，嘴巴在触碰过的地方留下了模糊的痕迹。

我用手指抚过Yuki柔顺的头发，慢慢地把他唤醒。

“早上好。”我露出了明亮的微笑。

Yuki听起来不太愿意起床。“早上好，”他嘟囔着，想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。

“已经10点多了，”我说道，我非常感谢Okarin，他竭尽全力给我们放了这一天的假。

Yuki做了个鬼脸。“那还不到中午，”他说。

Yuki太可爱了。我一定是说得太大声了，因为他扬起了眉毛，有些滑稽地看向我。"你不是说我很性感吗？"

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。"你昨晚超级超级超级性感。"

Yuki的脸颊上泛起了深深的红晕。“别这么说。”他哽咽着说。当他试图转身离开时，我紧紧地抓住了他，把自己压在他的身上。

我们像这样躺了好一会儿，享受着彼此的陪伴，直到，突然，Yuki打破了沉默。

“那么，我们从现在开始做什么呢?”

我哼了哼。“我不知道。”

Yuki慢慢地从我怀里挣脱出来。他转过身来，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。最后，他说，“我想发行那首歌。”

听了这话，我兴奋起来，低下头，开始怀疑。“就是凛太郎叫你不要发布的那个?”

Yuki点了点头。“我想我们可以发行那首歌。看看会发生什么。”

这听起来不是很有希望。“那如果没有成功呢?”我问。

Yuki停顿了一下。他皱着眉头——正在思考。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，他说:“那我们就发行另一首歌，再试一次。”

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，于是我笑了。听起来有点无助。它表达了所有我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。

这大概还不是我们要经历的最糟糕的。我们必须承受更严重的灾难。但这次感觉说不定是个不错的练习。

Yuki转回来侧着身子。现在我们面对面躺着，鼻子靠得很近，几乎要碰到对方了。

我伸出手去握Yuki的手。“我愿意为你尝试一千次，”我说着，把他的手背放到我的唇边，吻了一下。

Yuki脸红了，但他没有转身离开。“不要死于尝试，”他训斥我。但听起来没有他想的那样带有责备的意味。

我们已经走了很长的路。有时我会感觉我和Yuki是从赛道的两端开始，但目标仍然是同一终点线。我们永远看不到赛道的另一边。但也许我们不必这么做。

也许妥协就够了。

“Momo！”Yuki呼唤我。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
我用手掌托住他的脸。“Yuki。”

尽管他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掩盖又一次的脸红，但当Yuki把我拉过去亲吻时，我也回吻了他。

   

   

*

   

   

“Yuki-san !”

我转过身来，看见壮五在小走廊上飞奔。环跟在他的后面。万却不见踪影。壮五把一个疑似CD盒的东西抱在胸前。

“壮五君，”我打招呼说，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你的新歌！”壮五听起来很兴奋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要指控我什么。然后，我仔细看了看他手里的CD盒。这是我们最新的单曲。我写给Momo的情书。昨天才发行的。

“我非常喜欢这首歌。虽然这首歌的编曲很简单，而且在11分钟内进行的几乎都是相同的和弦，但它还是让人耳目一新。你的感受在歌曲和歌词中都体现的淋漓尽致。”

然后，环在壮五旁边停了下来。他漫不经心地说:“so酱整天都在fangirling。”

我惊讶地眨了眨眼，而壮五责备环告诉我他的秘密。

“谢谢你。”话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了。

壮五和环转过身来看着我。有那么一秒钟，我以为他们的眼神里会有惊讶或类似的东西。但是没有。

壮五的眼神很柔软。“不。是我谢谢你！这首歌很美。”

我清了清嗓子，希望能清除已经开始形成的哽塞。“我们很快就会现场表演。你可以过来看看。”

“请务必！”壮五兴奋地说。环也点了点头。

我要告辞了。“就这样吧。我有工作要做。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。”

这不是借口。当我进入会议室时，下冈先生和Momo已经在进行激烈的辩论了。他们并不是真的在打架。这更像是一种游戏。

我认为他们都在试图吸引制片人。

“我已经告诉过你了，我不能让你上我的节目!”下冈先生说着，有些恼怒地举起双手。

“拜托，我们的新歌很棒的。你这样只会错过高收视率。”Momo反驳道。

我过来站在他的身边。这些天我的手很容易就会去搂住他的腰。这样做能让我有种解脱的感觉。

Momo非常轻微地，接受了我的触摸。

“你在说什么?”我问。

“我试图说服制作人让你们回到《Soundship》，”下冈先生在确认没有人在监听我们之后低声说道。“但没有机会。Hoshikage决定好了。很显然，没有同性恋能出现在节目中。”

我反驳说:“我们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同性恋。”

Momo叹息。“Yukii！”

“对不起。”我大笑起来。“好吧，那么，我们还有机会在电视上表演吗？”

下冈先生叹了口气。“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我真的很想让你们回来，但我做不到。我很抱歉。”

Momo耸了耸肩。“没关系。”

我点头。“我们只会在排行榜上不断攀升，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。那样的话，即使是Hoshikage也无法阻止我们了。”

我不太确定。但不知怎的，下冈先生看起来很开心。松了一口气，甚至“非常有精神。”

然后，当制片人来看我们是否在密谋什么时，我吻了Momo。为了泄愤。为了爱。